“因为刘希发现了你才是始作俑者。”
戚浔见他咬死不认,语声愈沉,“常清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可他并不适合写戏本,他的《春香传》和《青玉案》里故事老套平淡,行文晦涩沉闷,更有借由男女主人公之口说教世人之感,可到了《金锁记》,他的戏文却风格大变。”
“《金锁记》之中故事曲折离奇,行文清丽活泼,更多了许多旖艳引人桥段,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而常清苦学经史子集,他的书案之上并无奇闻杂传,他这样的人,能写出《春香传》和《青玉案》不足为奇,可到《金锁记》前后不过只过了三月光景,除了有人帮他构思故事调整风格,实难有第二种可能。”
“而那一出最为看客们喜爱的《情断》一折,更不是他能写的出的,戏中女主人公用断发祈求河神,这般祈祷之法乃出自琼州,如今留在书院内的学子,只有你一人是琼州人,琼州在大周东南临海,而常清则是北方人,他如何能知晓此习俗?”
洛谌唇角微颤,“我……”
“你力求新戏文能大放异彩,因此加了这些诡奇桥段,的确令故事增色不少,可若我此前所言,一个人的著作有他生平所见所闻,而你为他构思故事情节,则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见识加了进去。”
戚浔并不给洛谌再狡辩的机会,语速更快了些,“你是堂长,新学子入学多由你加以照拂,更甚者,要你替夫子辅教一二,你比常清早两年入学,我猜当年常清入学之时,你也曾帮过他,哪怕后来常清被其他人孤立嘲讽,你与他的交情亦在。”
“到了《金枝记》时,常清在戏文之中写下的状元及第桥段,亦是你所想,那时他已被所有人孤立,便是曾文和都与他疏远了,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人去影响他写作。”
洛谌胸膛起伏,眼神簇闪,似乎急切的在想该如何应对,戚浔接着道:“你见过方大人数回,还知道了戏文藏题,你知道刘希想在二十岁之前高中,若他真的高中了,便是当世第一才子,你记恨他,因此你编了一个骗局。”
“你本是想骗刘希,可你没想到常清竟将试题告诉了也曾帮过他的曾文和,于是刘希和曾文和一同押错了题,二人双双落榜,刘希自然憎恨常清,因此才更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宋怀瑾眼瞳微动,“这便是你说的常清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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