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健身影持枪下车,是留在海德堡盯着谢情的保镖。
程拙砚看了他一眼,瞳孔骤然紧缩,浑身冰凉,仿佛刚才他开的那两枪都打在了自己的心上,搅动灵魂一般的疼。
原来瞒着他的是这个。
他撑着身后的车身,缓缓站直了。
他身T里的每块骨骼、每寸内脏都在叫嚣着剧烈的疼痛,各个关节仿佛灌满了酸楚的冰水,连稍微动一动都会带来极大的痛苦。然而他还是缓缓地站好了,站得笔直,后颈到肩头、脊背到后腰,甚至修长的双腿到脚后跟,都呈现出优雅而利落的姿态。
真正的绅士,永不让人看见狼狈的模样。
他就这样直挺挺站在荒野的黑夜中,冷汗浸透鬓发,顺着脸庞与鲜血汇在一起,缓缓聚在下颔尖。这公路四下寂寥,有夜风从远处掠过山崖的另一侧,发出吹哨般悠远的嘶鸣。风吹得他的脸上一阵发凉,原来不止是冷汗,竟还有些泪。
他又一次失去她了。
然而因为失去了她,在这令人绝望的险境里,他才逃过了这一劫,不至于悄无声息地Si在这四下无人的荒野中。
“先生!”Noah从车里跳下来,牢牢地扶助了他的手臂,“周医生联系好医院了,我们现在就去。”
他什么都听不见,只能从Noah的脸上猜测他似乎说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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