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相亲,什么娶妻,都是他鲁子敬为了结识人脉为了提高声誉的伪装!借着女方家族的愧疚或遗憾同对方兄弟家人结识相交,继而达成世家间的合作,为他带来的收获远大于娶到一位淑女!

        再说他那亡妻渭儿,早已家破人亡,但却是受赵氏欺压所致。待广陵王借此事由发难,暗中联手包括鲁氏在内的几个士族将赵氏在堂邑的势力瓜分,此举既仁义,又有利。更是破除了广为流传的“子敬相亲,天打雷劈”的传言。这般好算计!一个手执铁尺的世家家主,自己怎能因他流露出的几滴泪,几声哭,就将他小看了?

        “鲁肃,你想怎样?”广陵王难以克制地露出抵触的神情,实际上,鲁肃久久相亲不成,新婚妻子又命短而折,早已导致了他克妻的名号远扬。广陵王虽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她是女子,若想成事必要规避每一丝可规避的隐患,例如鲁肃的克妻命。“本王必不可能与克妻的男子成婚。”

        “殿下说笑了。子敬克妻之名早已远扬,怎敢伤及殿下?”鲁肃微笑,显然胸有成竹。

        “那你是想?”广陵王一时也被他的态度搞得有些迷惑,不知他就将想要怎样。

        “殿下日后称帝,莫不是还想以男身?这般弥天大谎,终有一日会被戳破。与其受人所挟,子敬斗胆猜测,待时机已到,殿下便会公布自己的真身?”鲁肃平日里尽显温和的双眼,此时却闪着妖异的光,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他也并不需要回应。凝视着广陵王藏着波谲云诡的眼眸,他郑重道:“既如此,子敬克妻,却不克夫。子敬所求,不过是若有朝一日殿下践祚,可允子敬伴君侧。”

        广陵王也褪去了面上装出的慌乱,把玩着掏出的短刀,斜眼看他:“你我都是聪明人,子敬的条件是?”

        “殿下应知,子敬非无情之人。之前与渭儿成婚,并非只是出于算计,亦是出于仁义,她独自一人孤苦无依,殿下与子敬却为她除了徐成,若是让她一人流落在外岂非如同推她入火坑?子敬既是救人,便要救到底,至少让她最后的日子不再受尽苦楚。”

        鲁肃提及过往,目光平静,解释起来并无躲闪遮掩之意。广陵王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要想在这乱世存活,谁没有点自己的本事?只要两人所求没有冲突,合作并无不可。

        “如若殿下应允,此后便无需再为过冬的粮草担忧,鲁氏自会奉上。交换的是,鲁氏的命。”鲁肃说到这里敛起笑意,神色认真起来:“殿下何必装作震惊?如今乱世纷争,士族地位虽然看似稳固,但若是战事持久,连人都活不下去,士族又如何存续?子敬自然希望鲁氏如同子敬写的子孙名单一般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但不希望只有鲁氏会有子子孙孙。殿下是明主,会为辖地百姓借粮,会安排人教百姓增产,辖地内无旧民出逃,鲁氏愿与殿下结盟,共筹大业。”

        广陵王眼眸微转,沉思片刻点头:“子敬所言甚是,本王愿与鲁氏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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