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匣来:“前些日子我舅父来纳贡,顺道给我娘捎了些东西。这是回纥最好的雕刻师打的一对狼牙耳坠,上面还雕着神女拜月。我偷吃她一块点心,赔她件首饰,是她赚了。”

        他虽这般说,但连包装都提前备好,想来是早就打算趁杨云溪今日来让他给阿青带回去。杨云溪抬头一望,见薛君义俯下身来时,耳朵上亦有对坠子摇摇晃晃,当即心下有些不痛快,道:“我以为你急着给我飞鸽传书有什么要事,连点心都没来得及给阿青带回去,否则哪能便宜了你。”

        薛君义伸手捏了捏他脸颊,“想见你,难道不算天大的事吗?”

        “就会哄人。你给阿青打和你成对儿的耳坠,是打算兑现跟她的婚约吗?”

        “我的小祖宗,你吃醋也要讲点道理!我爹跟你爹酒桌上的玩笑话,你也当真?”薛君义哑然失笑,他握住杨云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颗心里究竟装着谁,卿卿不若自己来听。”

        初夏里薛君义穿着薄衫,杨云溪掌心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肌肤相贴的温度烫得他脸颊亦烧起来,想缩回手却又被人牢牢抓住手腕。是薛君义凑了上来,朝他绯红的耳垂吹气:“好卿卿。”

        杨飞卿是杨云溪出生时,父亲为他提前取好的表字。他娘在小时候总唤卿卿逗他,叫着叫着就变成了他的乳名。镇远将军府与他家是邻居,薛君义从小同他一块儿长大,听见他娘这般唤他也跟着喊,杨云溪儿时不忿,觉得薛君义不过比他早生了两个月,却总爱拿着兄长的身份来压人。

        只是此时此景,听来却像情人枕榻之间的爱语。

        薛君义早已倾身吻了上来,他将杨云溪揽在怀里,于亲吻的间隙把人往床榻上带:“好卿卿,陪陪我,晚些再走也不迟。”

        杨云溪半推半就地被压在床上,他下意识地摇头,却在望见薛君义那双盛满爱意的浅色眼睛时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于是只得自暴自弃地将头一偏,小声嘟囔:“……快点。”

        薛君义知道他是默许了,得意地眯起眼睛笑,他将手一扬,系在床柱上的纱帐落下来,遮住了初夏午后的斑驳日光。纱帐中被他压在身下的杨云溪偏过头去,从两人推搡之时扯散的衣领中露出一段洁白的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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