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采薇被他盯得发怵,连辩解的声音都小了许多:“长歌门又不教这个……”

        正当贺厌急得快冒火之时,从那群俘虏里走出一个佝偻着背的妇人来,朝贺厌行了一礼:“多谢贺将军救命之恩。老身从前是村中的稳婆,若将军不嫌弃,老身可勉力一试。”

        贺厌这才低下头,凝视着这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他是识得她的。她的儿子是他手下的兵士,他曾撞见她怕儿子在军中吃不饱饭,在军营门口偷偷给他塞了两个馒头进玄甲中。

        但她儿子已不在了,他死在了去年的春天。他的血肉和许多军中的同僚一样,化作了李牧祠前盛开的野花。

        林观音忽然动了,他只能吐着气音,贺厌要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唇才能听到他说:“……走、你、走。我、等你……”

        他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向那群俘虏、以及身后整齐的玄甲军队。贺厌知晓他要说什么,他是一军统帅,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断不可于此时儿女情长。

        杨采薇看出他的为难,她很快冷静下来,开口道:林观音交给我。方才来路上我见到一座荒庙,我和这位大娘一道将他搬到那儿去,你不要忧心。”

        贺厌沉默了很久。最终,他一言不发,朝二人行了一个大礼,安排手下兵士清扫战场去了。

        待贺厌跌跌撞撞地闯进山林的野寺中,已是第二日的傍晚。绯红的残阳之下,一声嘹亮的啼哭惊起觅食的群鸟如层云般振翅飞远。

        杨采薇笨拙地抱着新生的婴儿在门口哄着,那位老妇人则拿着桶朝地上泼水,冲洗一路延伸至殿内的血迹。

        二人看到贺厌,面上却不见喜色,反倒显出一种悲哀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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