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杨佩单方面的冷战,仅仅持续了三天就败下阵来。柳环铮依旧像从前一样来杨佩院中,杨佩性子向来寡淡,从前在长歌门也没有几位知心好友,如今在霸刀山庄,却有人能与他相谈甚欢,倒让他不知不觉渐渐期盼起柳环铮每日来寻,若是柳环铮哪日有事不来,留他一人独立院中,竟惶惶失了魂似的。

        这般又三月过去,待到落雪覆满了太行山道,自深山的别院中传来消息:杨玦醒了。

        不知是柳倾连的诚心终究感动了上苍,亦或是那别院中传说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泉当真起了功效,总之杨玦在昏迷不醒整整三年之后,竟奇迹般地抬动了一下眼皮。

        柳倾连大喜,赏了府上所有下人一年的月钱。柳环铮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去看望。他这一走,少说也要半月,杨佩听闻,心中涌上难以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意识到自己这份心思,当即心头重重一跳。杨佩在心中痛骂自己,他叫你几声哥哥,你真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那可是你的继子,你怎成了如此不知廉耻、罔顾伦常之人?

        柳环铮见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当他是怕杨玦回来会为难他,于是宽慰道:“佩哥哥,你放心,我父亲知道你的难处,他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才不屑于后宅相斗之事。”

        杨佩心乱如麻,于是胡乱应了,孰料自己这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被霸刀少年尽收眼底。柳环铮在他望不见的地方轻轻勾起唇角:“佩哥哥怎么不说话,莫非是……舍不得我?”

        “你、你又说这些胡话!”杨佩被戳穿了心事,顿时像只受惊的兔子般与柳环铮拉开了距离,他板起面孔,只可惜那绯红的面颊看上去没有半分威胁:“老爷与夫人回来后,不要再这般没大没小地叫我了,像什么样子。”

        他转身欲走,手臂却蓦地被拽住了。柳环铮突然发力,将杨佩压在门板上。少年俯下身来,杨佩方意识到这孩子不知不觉间已比他高出了大半头,身材亦比初见时壮实许多,如今他个子堪堪够得上柳环铮的鼻尖,二人体格更是云泥之别,柳环铮稍稍弯下腰,便能将他完全拢在怀里。

        杨佩在长歌不曾习武,故而他在柳环铮怀里拼命挣扎,那禁锢他的怀抱却纹丝不动。他只得仰起头,被迫对上那双他一直不敢再看的眼睛:“……放肆!我是你母亲!”

        柳环铮噗嗤一声笑了,他一只手抚上长歌的面颊,拈起一缕馨香的鬓发送到鼻端轻嗅:“佩哥哥明明不喜欢我喊你母亲,这时候怎么反倒记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