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坐在树荫下的摇椅中观杨玦练剑。

        杨玦昔年在长歌门中素有琴剑双绝的名声,他一袭白衫,乌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身形灵动飘逸,远远望去仿佛与杨佩一般大的少年。

        太行山中发现了一条新矿脉,柳倾连带着柳环铮挑矿去了,留下杨佩照顾大病初愈的杨玦。杨玦气色已被柳倾连养得好了不少,人看着也不像从前那般瘦骨嶙峋,只是柳倾连管他管得严,不准他随便下床,杨佩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柳倾连一走,他立时心思活泛起来,日日里拉着杨佩要出门。

        柳倾连自然晓得他的性子,临走前特意嘱咐杨佩,让他看紧了杨玦。于是杨佩委委屈屈地拦在门口,杨玦动一步他跟着动一步,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杨玦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敢给柳倾连吃三天的闭门羹,碰上杨佩却只能败下阵来,将下山喝酒的计划遗憾地改为在院中练剑。

        杨玦练了小半时辰,来树荫下与杨佩一道乘凉。杨佩煮了消暑解渴的杏子茶递与他,杨玦拭一把额上热汗,将整杯茶咕咚咕咚一气饮下。

        “噗——”

        他将茶水全喷到了地上,再抬头时两道弯眉皱成一团:“……小九,没想到你还挺记仇。”

        杨佩不知他究竟何意,那壶茶他自己已饮了大半,并未尝出有甚么异常,一时间手足无措道:“是、是不合兄长的口味吗?”

        杨玦拈起茶壶盖子道:“五月的青杏未熟过于酸涩,若拿来佐茶一两颗便够了,你放了整整七颗,我的牙都要被酸掉了。”

        杨佩一惊,他竟对此浑然未觉,甚至之前还觉得茶淡了些:“……或许是近日暑热,我犯了暑气,故而食欲不振,要口重些才尝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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