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心烦意乱窝在美人环伺的象牙床上,严鹄跪在暖香笼旁求他去劝严嵩退回徐阶家送来的嫁妆。

        严鹄想不明白徐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那孙女听说也是个才貌双全的齐全人,他明摆着和严家彼此不对路,又何必来结这门亲事呢?

        世蕃不怎么爱搭理他,被炭火烤得挺困,幽幽应道:“你爷爷应下的事,同我说不如自个儿同他说去。虽然徐阶——”他慵然打了个呵欠,复道,“不过你和徐钿的宅子,我会好好物色的。”

        “——孩儿就是不想分家!”严鹄情急,扬着脖子脱口而出。

        严世蕃以为他孩子脾气,本想随口哄他几句,腹中却忽然一软,他呻吟一声又往锦绣堆里蜷了蜷。自回府之后,林菱又往他胞宫里灌那些药水,他肚子常有孕感,倒也肯纵着林菱。

        他是到扬州才觉出不对的:那时他已离了林菱半个月,可假孕之症却并未消退,他肚子照旧挺着,在睡梦中抚上腹顶,却发现肚脐紧绷,脐心的软肉微微露出,一碰就酥麻起来。严世蕃很熟悉这种身体变化,那正是两次怀胎时不堪回首的记忆。他自梦中惊醒,才以为是噩梦,却意识到所有感受都真真切切,他是真的被弄大了肚子。

        扬州的名医给他诊了脉,胎儿已经四个月余,若要细算,当是七月初坐下了胎。

        严世蕃人称嘉靖第一鬼才,这会儿却全然想不明白孩子的爹到底是哪个,那段日子碰过他的男人里,药人事先已经被喂了绝嗣汤、与严风交欢后也用了避孕汤药——除了常安公主丧仪那一夜,他的避孕药是翌日晚上在南内与僧人们勾连后才用的。

        又是嘉靖!

        严世蕃心中恨得要命,不提严鹄也极可能是嘉靖的种,只说后来送到南京的那个女儿便是嘉靖偷换了避孕药后有的。当年严世蕃和他闹了一场,他如今却还敢故技重施!

        他来扬州也无非是受嘉靖之命,说淳于府的女儿嫁妆里有一块暗藏龙脉的地,要他假造身份与人做戏成婚,骗来这块风水宝地。现在龙脉与否暂且不提,他先发现自己怀了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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