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愣,像是撞破了什么,又还隔着一层窗户纸。看着他平静的脸,羞耻的竟然是我。土豆等不来我的回答,哼一下笑了,冲着我弹指洒水。我又吓一跳,没躲过去,只见眼镜片上水珠直往下滑,滴到我脸上,顺进脖子里,凉得让人直打激灵。

        “郭!洪!泽!”我大喊了一句,七绕十八弯,带着三分不理解五分震惊两分无奈与愤怒。

        我想揪他衣服,被他一扭身溜出去了。本来嘛,我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至多做个想揍他的样子拍他一下得了,可他非跟我闹,一边跑又甩水弄了我几次,气得我给他按床上,被子一蒙打了几下屁股。

        土豆从被子里探脑袋出来时还笑呢,他就乐于看我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天那事就这么翻篇了,我晚上细琢磨,不好说他对这事在不在乎。土豆那阵子神经衰弱,总是睡不好的,夜深了还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忍无可忍偷偷起来找药。

        他没开灯,在黑暗里慢慢摸索,动作很轻。我等了一会他还没弄好,干脆撑起身来把床头灯开了:“又睡不着啊?”

        “吵醒你了?”强光刺眼,他挡着眼睛缩在角落,脑袋一团乱毛。

        “你新买的药……放行李箱了,你上次让我放的。”

        “……哦。”他好像是真忘了,揉着脸过去找到又顿一下:“没水了。”

        “烧啊。”这人是真磨蹭。我掀了被子,拎着自己买的烧水壶进了洗手间。出来时土豆坐在床脚,药的包装盒都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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