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窗帘被拉上,整个客厅暗了下来。

        客厅里有一台老掉了牙的电视机,还是顾昀从玄铁营广播处搬来的,上面安着一个大喇

        叭。滋滋的电流声音滚动播放着没有调查的事情,烧焦了的怒火,加工了的专家意见,今天一天电视机里花花绿绿的新闻栏就都是这些。而长庚就坐在这种吱哇的声音里,他低头摊开电话簿,手指捋过上面细碎的名单,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

        似乎对阳台外面闪光灯、叫骂的声音充耳不闻。

        电话结束后,长庚拨动轮椅上的小按钮,轮子吱呀呀地走到卧室旁边。他看到omega在整理旧物,把那些看上去不值一钱的东西放进一个黑匣子里,他似乎很高兴,沉浸得像一个收藏家,没发觉自己靠近,摸摸这件破烂或者那件破烂——掉色的晚礼服硬肩章,破损的全指军用手套,乌黑的弹壳,还有一根带血结块的白绷带——这都是顾昀一大早从玄铁营原址偷过来的,最后一件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自己给他系上的。【注释1】

        直至看见一条格格不入的崭新镀金绶带时,长庚的眼角才无端狠狠地跳了一下。

        顾昀正把那绶带塞入自己的宝贝黑匣子,突然手顿了顿。过了一会,他把金光闪闪的物件

        拿了出来,紧接着装进另一个盒子,盒面上赫然印着顾氏公爵徽章——

        那是他父亲顾慎将军的遗物。

        长庚充愣地望着泾渭分明的两个盒子,就好像他全身的血液和腺液都被抽干了,只剩下神经、骨骼、皮肤所组成的架子。【注释2】

        耳边嗡鸣声逐渐激烈,他似乎又听见了楼下的辱骂声,对象从顾昀到他的父亲,再到整个玄铁营,就是没有四皇子李旻。是的,他被伟大的皇兄塑造成了一个完美受害者……长庚狠狠捶了一下轮椅把手,然后努力使自己的表情跟之前一样平稳,竭力表现出从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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