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百合般的肌肤在烛光里,温柔得像绸缎一样,那双漂亮的眼睛低低垂下又眨了眨。四年前长庚参加过的玄铁营的篝火晚会,他看到过火光照耀着顾昀蓬松卷曲的黑色长发,那位雄狮一样的将军,在篝火边为士兵们跳了一支极具生命力的芭蕾。饱满的肌肉鼓胀在军衣下,修长笔直的马裤被军靴收束着,骨肉匀停,他胸前的勋章黄金一样地闪烁着光芒。
而现在烛光映照着的,是一朵低落的玫瑰。
顾昀手指摸了一滴滚落下来的蜡泪,轻轻地跟他要求,“为我煮一杯茶吧,好吗?”
茶水咕嘟嘟地响着,大吉岭香味扑鼻。
两人藤椅间的玻璃桌面上还搁了一些黄油饼干。早午餐过后两个人下午都没有吃任何东西,长庚忘记了饥饿。顾昀这样一提醒,说明他恢复了食欲,这样一想让长庚有些兴奋,于是询问顾昀要不要让佣人烤一点司康,对方没有拒绝。
他们坐在一起遥望着高远的天空,一句搭一句地聊了聊当下的政经新闻。忽然有那么两秒两个人很默契地谁也不说话了,空气里寂静到能听见顾昀掰司康粗糙外皮的声音。
他低头把软嫩的面包芯吃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思考了一会,低头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
接着顾昀很自然地看向长庚。
“当年你离开玄铁营这件事让我非常痛苦。”
这句坦白其实非常唐突。长庚喝着热茶闻言像被人从后背推了一把一样呛了口茶。但他即刻反应过来顾昀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改变两人尴尬相处了几个月的僵局,以及他们会讨论一些惊人的秘密。
长庚突然站起身来,快速走到书桌旁打开留声机放进了一张唱片,随后阿图尔·鲁宾斯坦的小调舒缓地从室内流向露台。顾昀眼中的光闪了闪,他见到过鲁宾斯坦演奏夜曲时极其享受的面容,这位大师不像肖邦那样顾影自怜,正是自己所偏爱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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