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座巨大且虚伪的建筑时皇帝的贴身男仆亲自送将军上了轿车。顾昀在车上看着窗外灯光明灭,街道两旁的树影落在他脸颊上,吃掉了那些晦暗的神情。
他脑海中全是适才皇帝疯狂的做派和那些恐怖的信仰。
这场晚宴即将结束时,李丰在餐桌上手握刀叉,声情并茂地进行了一场讲演,他越讲越激动,双手发抖,甚至推开椅子踩在富丽的波斯地毯上振奋地挥舞双臂,最后扯下面前的餐布,随着酒杯和他的几十把黄金刀叉落地的声音里,他大呼道——
“贵族的血统是不会与凡夫俗子并存的!楼陀罗的女人应该为我们的民族生下可爱的孩子,这是什么——是净化!是上帝赋予我们的责任!”
部队向楼陀罗进发前,李丰把自己的弟弟李旻送到了顾昀府邸,他希望通过这场战役能让这个被捡回来的手足学到点什么,不要一个alpha成天缩在宫里和那些低贱的omega奴仆们眉来眼去。
顾昀知道李丰的意思,在这个恨铁不成钢的亲切借口下,16岁的小弟弟李旻只是双眼睛,用来监视和皇帝政见“略”有差异的将军——他确实是被称为帝国武神的将军,没有败仗,但这不意味着他会以践踏普通人的生命为乐。对于这点,李丰感到非常不满,他认为顾昀不懂得享受很多东西,比如说吞吃小鸟,比如说在极端慕强的价值观里感到高潮般的幸福。
当李旻初次见到顾昀时,他表现得非常乖顺。
他走进书房时,看到顾昀正在读一本画册。封皮上写着艺术家的名字,叫做喜多川歌麿,一位正在国内艺术界流行的东方版画家,这位日本画家的浮世绘极大地冲击了西方学院派的审美,并且给予那些寻求创新的艺术家很多灵感。
精致印刷的大克数纸张在灯光下泛着漂亮的细闪,李旻看到将军的眉头深锁,他想,或许顾昀先生并不喜欢这样新奇的风格。
他的视线落在了顾昀的书架上,这些风格保守的藏书间接证明了他的猜想——顾昀和其他的贵族一样,都是学院派的附庸。不过李旻很识趣,他把这些腹诽憋在怀里,等着顾昀仔细品完一张跨页的横幅版画,然后听到对方十分疑惑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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