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座山道人带走的那一月,他们过得很是自在,几乎可以说是游山玩水,徜徉山河,尝尽了卓沉十七岁前没有体验过的山野闲居生活。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终于将他救出苦海,被旁人弃如敝履的鱼目也得以体会到被视如珍宝滋味。

        亲如慈父的男人教他曾经怎么也学不会的剑术,还会夸奖他做得好,给予了他过往渴求的一切。

        “你不会真是我的父亲吧?”卓沉疑惑不解,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待他这样好。

        男人温暖的手掌抚上他发端,玩笑道:“哼,你要是愿意,叫我父亲也未尝不可,只是那可真要气死你亲爹了。”

        “少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老的父亲!那我该叫你什么?”卓沉拍开他的手,有些气恼这个玩笑。其实他面容并不苍老,只是不知何故斑白了鬓发。

        “你愿意叫我师父吗?”道人抚掌笑问:“我是说…你愿意传承我的衣钵吗?”

        少年思考他话语的真实性,别扭地答道:“现在…现在只能是便宜师父!我还什么都不会呢,万一你又跑了什么都不教我,我这师父岂不是白叫了。”他算盘打得精明。

        男人被这稚气未脱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欣然同意。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他才随着刚拜的便宜师父停留在翠微山下学技不过半月,搭建不久的茅草屋甚至才新挖了地窖,说来年春里酿梅酒让这毛头小子尝尝鲜时,变故横生。

        瑞雪一落下来,寒梅便在雪中悄然盛放了。卓沉刚兴冲冲地捧着一手新鲜采摘的黄梅要向便宜师父询问成色可否入酒,就被面色凝重的座山道人推进地窖,将一颗冰冷的奇怪小珠子塞进少年口中,示意他含着别再说话,捉着少年瘦削的肩严肃叮嘱:“含好匿息珠,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周遭没有声响后起码三日才可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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