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未央宫寝殿阶下,淳于长下马恭请圣驾。拉开厢门,只见天子倚在车里呆呆失神,王莽则使一块锦帕擦手,神色仓皇。淳于长眼色极佳,见此情景、闻到那股特殊的气味,便急忙行礼告退,带手下兵卫列队小跑而去。

        刘傲仍浑身无力,站不起来。王莽只得又一次将他拖在臂弯里,横抱着送入殿中。

        “亏得有你在,救朕于水火。”刘傲心跳稍歇,急忙想出套说辞,欲将此事合理化,“往后朕便当你是患难之交的好兄弟。”王莽眼都不知该看哪儿,喉结抖动窘促道:“臣不敢,陛下着实抬举臣了。”

        说话间便进了内殿,王莽小心将柔骨绵绵的天子搁在龙榻上,后退一步正欲跪拜告辞,不料刘傲又流眸嗫嚅道:“巨君,你别走了,留下陪朕可好?万一药效没过……朕实在遭不住……”

        王莽垂头踌躇片刻,急中生智道:“陛下可要宣中宫?抑或臣即刻将圣驾送往长乐宫?”不料天子竟一脸焦急地连声说“不”。

        到了这步田地,天子仍不愿幸中宫?王莽不知帝后竟有如此罅隙,诧异中又生出个荒唐龌龊的念头:该不会,天子喜欢他的手多过于喜欢皇后?于是瞬间面红颈赤,额角都渗出汗来。

        实情是刘傲早打听过,皇后许氏年方十五,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换言之,人家是未成年人。他哪敢去招惹人家,穿过来这几日,他连长乐宫门口都不敢路过,生怕遇上许氏,找不到好的理由脱身。

        王莽迟疑着迟疑着,就错过了说“不”的时机,只得盘腿在龙榻前坐下,守着一动不动的天子。

        不幸被刘傲言中,过了没多久,他才有些困意,眼皮渐渐沉重,身上便又烧腾起来。他难受得哼哼唧唧,呼哧乱喘,挨不住又“巨君、巨君”地叫唤开了。

        “事已至此,你就再帮帮朕吧,好不好?”天子两弯春水盈盈,昔日如何骄矜如鹤立,如今却低眉似草伏,哀求声中满是羞耻与无奈,“反正刚才都帮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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