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整整一日,及至夜间才起身,抽刀给罐子里的蝉放了一点血。虽是寒冬,那蝉却意外的康健,只是再不碰树汁一口,只以人血为食。它将口器伸到装有鲜血的器皿底部,津津有味地品味着人类体内流出的浊液,让薄辞雪莫名想起裴言用力吸吮他下体时的怪模怪样。
下身的酸痛在最初几天后渐渐好了一些,多亏裴言没有追着他继续折腾。对方在年后就没有出现过,也不允许他离开这里,相当于将他软禁了起来。薄辞雪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每天读书,写字,弹筝。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筝,久到连弹筝时戴的义甲都丢了几片,索性用自己的甲和肉去弹。最开始弹的时候技艺早已生疏,慢慢练习了几日后,寂静的弭蝉居便再度响起了泠泠的筝声。
乐音如圆珠般从他指下滚落,余音绕梁,不绝如缕。一曲弹完,薄辞雪垂下手,轻声问:“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直在默不吭声地注视着他。闻言,他微微一愣,高大的身躯有些僵硬,深色的脸上居然涌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晕红。
薄辞雪没有回头,也没再出声,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未束的黑发如悬瀑般倾泻而下,披散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淡淡的昙花香在空中萦绕,清淡邈远,不知是衣服上的熏香还是从他肤肉里涌出的体香。
叶赫真的脸越来越红,红到自己都觉得坐立难安。他局促地站在薄辞雪身后,看着那个形销骨立的背影,半晌答非所问:
“……你的手指痛不痛?”
薄辞雪有些诧异地转过头,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他看着自己的手被异域青年捧起来,狗一样地凑上去,癫狂而又着迷地舔舐起正在渗血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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