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晚,他不知怀了一种怎样的心思,也借故跟着薄辞雪离了席。只是他到得晚,等他赶到之时,裴言已经对巫奚动了手,抱着薄辞雪直接奔去了军营。他鬼使神差地尾随上去,愣头愣脑地看了一整场活春宫。

        雪白的屁股被一遍又一遍地撞向墙面,像晴天下一团团翻滚的白云。他知道他该移开视线、立即离开,却目不转睛地站在原地,甚至在两人离去后,偷偷过去嗅闻那些带着淡淡甜味的透明汁液。

        当晚回去之后,叶赫真有生以来头一次失眠,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发现胯下湿了一大团。梦中倒不是什么香艳至极的场面,而是冰封大地时漫天的鹅毛雪。

        年轻的帝王垂下沾着雪花的眼睫,将利刺捅向他的心肺。那一瞬间在梦境中被无限拉长,长到他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对方形状尖俏的下颔和微微下抿的嘴唇。他脑子一乱,主动朝着剑锋撞了过去,在被捅穿的那一瞬如愿以偿地亲到了那双冰冷的唇。

        叶赫真一下从梦中惊醒了。他掀开自己的衣襟在胸口上摸来摸去,确认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后才堪堪松了口气,慢半拍地觉出脸红耳热,又觉得荒唐至极。且不说薄辞雪和他之间的一笔糊涂账,单凭他和裴言二人的关系,就决计不能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来。

        只是除夕那日的梦只是个引子,从那夜后,他脑子里便无时无刻不在想关于薄辞雪的一切,五脏六腑里好像有蚂蚁在咬来咬去。他最开始打算等除夕夜宴结束就动身回去,过了一阵又想着十五再走,裴言问起来又改成了开春。他也知道一再在云京城滞留对他百害而无一利,还容易惹来新主的猜忌,但脚就是像钉在这里似的,一步也迈不出去。

        不过……裴言不是还说,他再也不能去见那人了吗。

        裴言那般忧心却又不能亲自过去,实在凄惨至极。他身为裴言的好兄弟,去帮忙照看一下想必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叶赫真自我开解完也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内心羞愧无比。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将获得长生天永恒的诅咒,他再也不会幸福了。

        但叶赫真就是这样一种认准了一件事就会拼命去做的人,头破血流也万死不辞,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皇宫内部的守卫状况,逐渐摸出了规律,意外发现弭蝉居的巡逻并不怎么严密。于是在正月初八那日,他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溜了进去。

        薄辞雪在那日之前神志便恢复了正常。他其实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有时他会忽然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想不起自己当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后,他找来御医给他诊了一诊,御医慌乱异常,隔天就上了乞骸的辞呈。薄辞雪想了想,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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