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早晨时看见迪蒙先生驱车离开了,对方的工作性质似乎有些特殊,大多时候一层的车库是空的。

        不对,迪蒙先生其实挺好相处的,他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和对方是否在家毫无关系。手里的圆珠笔被他按出重复的杂乱响声,至于那些不能深究的期待和急切,就如同他放下笔后戛然而止的声音。

        上门拜访总得带些什么吧?可他没有手作饼干,一个人去也不好带什么贵重的伴手礼。

        干脆悄悄趁女仆不注意,从客厅长桌的花瓶里拿走了几支绿雏菊,根茎修剪得平整,沾着水的部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福克斯将花半掩在身后,他从未像此刻般,怀着跃动不止的心跳,走在这条再熟悉不过的寻常小道之上。

        路程短得他几乎没能做好心理建设,门没关实,留着大概十厘米的缝隙,他伸手敲了敲,没有人应答。

        不在家的话应该会关好门,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又没办法求救?哪怕技术再先进,大概也不会有人觉得坐在轮椅上是种享受,有些孱弱的身影又摇摇晃晃地浮现在脑海。打扰了,福克斯小声说着,推开门顺着玄关走了进去。

        一楼家具不多,显得有些空荡荡,但都是崭新明亮的样子。早晨的阳光穿过左侧的落地窗,周围一切蒙上亮晶晶的光彩。

        他走进客厅,在转角后的浅色沙发上看见了她。洋红色的绒毯半截垂落到地上,剩下的被她团在胸前,遮住小半边脸,侧躺着睡在一团柔软的云里。轮椅放在一边,像是童话故事里印着咒语的纺车。

        他应该离开的,这样注视着睡着的人实在太过冒犯,如果有谁从窗外路过或是迪蒙先生正巧回来……

        可长裙只盖到小腿,这样的姿势他能清楚地看清右脚的石膏,周围皮肤还有许多细小的、已经结痂的创口。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口?他隐约听说迪蒙先生是某支特殊作战小队的队长,和这个有关系吗?惨白的石膏侧压在另一条腿上,看起来笨重无比,福克斯兀然觉得那疼痛似乎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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