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不定将成为最好的一天,它为即将铺展开来的八月题了笔最好的开头。福克斯想。

        迪蒙先生请来医生上门。面容冷酷的黑发女人左眼处有道疤痕,机械手臂闪着冷凌凌的光,动作利落。

        终于,右脚的石膏被取了下来。象牙白的表面还留有赫卡蒂的寄语、海拉线条狂放的简笔画,以及后来添上的色彩鲜亮的小狐狸——那是他和姐姐一起完成的。

        他从没用过这样的画布,小心翼翼地,明亮的橙色颜料仍像泼果汁,翻倒在石膏坑洼的表面。姐姐低低的笑声从侧上方落下,对方弯腰接过自己手里的油性笔,俯身时柔软发尾拂过他的手背。

        伸手在那滩亮色中勾了几笔,这下总算能看得出来哪里是耳朵哪里是尾巴。他发愣盯了好一会,又抬头笑着与女人对视。对方同样注视着自己,半晌,又抬手加了几笔。

        “这下像了。”她仍笑眯眯的,原来是给小狐狸添了个弧度温和的上扬嘴角。

        像吗?其实他一直都没仔细看。

        现在这只挂着笑脸的小狐狸就这么随意被丢弃在一边,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长时间注视异性的脚踝部位未免太失礼,他侧过脸,只看了一眼那不再有淤伤的皮肤。过去近两月压在他心上的,在那团洋红色绒毯完全掉落前*,他时刻能感受到的闷痛终于消失,高温中轻盈地蒸发。

        女人尝试从轮椅上起身,摇摇晃晃。在医生出手前,福克斯触碰到她带着温暖潮意的细腻皮肤,他抓住对方的小臂,借了些力稳住晃动。小臂处伤口结痂早已经脱落,只留下浅淡的粉色印记,手掌与皮肤相贴时感受到缓和的凸起,姐姐一部分的重量正被他握在掌心。

        “啧,真不要再戴段时间的护具?”医生说话音质轻薄,亮银色的浅瞳和她挂在外套肩边的手术用具一样淬着冷光。

        “真的不用啦,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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