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对方不自觉地靠近,因为谨慎几乎半倚过来,手掌中的重量清晰又具体,心口也因这样可视的信任托付涨起温暖的酸意。
不会摔倒的,不会摔倒的,我在你身边。他在心中默念。
一辆老旧却依旧非常漂亮的自行车,绛色的座椅皮质细软,日落时分银色车架折出亮眼的辉光。
迪蒙先生把它从车后座搬出,安置到庭前的小花园里。周围一圈百合花开得闹哄哄,衬得这辆车好似童话故事里的魔法道具。
“医生来过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大多时候迪蒙先生说话规整以至有些刻板,又或者他在姐姐面前总是有些拘谨,和起初的自己不一样,迪蒙先生的拘谨并不来自于陌生。
福克斯不可避免地想起两天前的夜晚,他在自己的房间望去,迪蒙先生将姐姐抱了起来,暖调灯光下的浅色窗帘模糊了两人重合起的影子。下楼吃饭?又或者到了洗漱时间?可为什么不推轮椅?
姐姐那天穿薄荷青的纯色长裙,远去的背影水墨般消融。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一旦姐姐麻烦的不是自己,他便烦恼起那暂时的残缺来。
他很少做梦,那晚梦里清凉的薄荷青色却扯天连地,醒来后心悸不止,出了一身热汗。
可他……可他又是在烦恼什么?或许他该找机会问问海拉,迪蒙先生与姐姐究竟是什么关系?那双琥珀金的瞳孔中,燃烧着连本人也没有察觉的隐秘情感。
观察是必修课,他学得不错,曾在无数社交场合中摸索论证过他的判断。
而某种关于自己的更幽深的牵动,是掩于绿波下的飘摇水藻,在此刻被他轻轻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