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左上首挂着的相片里,男人身着军装肃然正立,松枝衬底的绿肩章上缀一颗金星,浓眉深目,不苟言笑。谢舒音对这Si了也要正军姿的男人全无印象,哪怕知晓存着血缘牵绊,心下也没有半点触动,淡淡扫过一眼就算是尽了意,旋即转向右侧。

        右边是张很普通的中年nV人的遗照。略平的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五官是一种古典式的含蓄修俊,正温和地笑着,身上穿着件米底素sE碎花的衬衫。

        相片里的nV人要b男人年轻许多,眼角额头都还没来得及爬上细密的褶子,只是多经了两冬的寒风,这张脸略略显得有些褪sE。

        谢舒音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她的脸,眉眼更清楚,笑容也更鲜明,甚至还能瞧见一个笑涡。

        二十七岁的深秋,她终于得到了母亲的一个微笑,即使这笑不独是对着她,而是慷慨地对这座坟墓的所有访客。

        谢予淮始终注视着她的举动,见她抚m0其母的相片,沉Y片刻,低声开口:“季阿姨的事,我很抱歉,那时候……”

        “哥哥不必道歉,我都知道的。是他不想让我回来。”

        谢舒音神情平静,这双和墓中人如出一辙的凤眼里找不到什么深切的追忆之sE,只有云影天光辗转,淡淡地映在里面,“而且,那时候疫情也很严重,出入关都卡得紧。我也回不来。”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又自然而然地卡了壳,默然站定在她身侧。眼神撇开,复又调转回来,隐晦地触着她的耳。

        莹润透光的耳垂,耳畔散落一缕不定型的碎发,秋水一样在风里静谧地漂流着。桂花香的源头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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