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总是耽搁了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经了昨夜一事,薛琅意识到要想安稳度过这一年并非易事,“咱们靠舅舅一人撑在京城里,金山银山也是吃空了的。”

        醉香楼这生意总是沾着风月的,破绽太多,这时还未显锋芒,到如日中天的时节,难免不引人忌惮。

        薛琅咬着拇指道:“你这两日抽个空子去蔡老板那儿将上半部《还钗记》取来,我记着就差个终章便可完本了。”

        “只靠这点子润笔费,连咱们一个院儿里的开支都抵不过,我不愿您费这个力。”苍耳小脸儿一别,这一犟起来,却也利害得很。

        薛琅陪着小心道:“正是咱们现在安稳了,才有闲心将这些鸡零狗碎的捡起来,半个钱不是钱,也比丢半个好不是?”

        如此软磨硬泡,连糊弄带吓唬,总算在日落前令她松了口,只是非得立下字据,不得像以前整宿整宿不睡,三餐混作一餐吃,这才满意。

        至夜里薛琅独自提着灯笼往书房去,半路上撞见余夫人一行人,不知怎的作贼心虚起来,昏了头似的往假山后头扎,灯影一晃,十多双眼睛立时就往这儿看过来。

        “是谁在那儿?”

        “婆母,是我。”薛琅拉下兜帽,臊眉搭眼走出来。

        “好孩子。”余夫人拉着她长吁短叹,“我都听说了,那混账羔子做的不是人的事儿,我说你打得好,该叫上家丁一道儿去,那混账就是叫我惯坏了,三岁时还是我亲自喂饭,滚烫的汤碗抓倒了碰在我膝头,竟还糊涂地先去看看他伤没伤着,过后才发觉自己身上早起了一连串水泡。”

        薛琅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个打不得摸不得的宝贝坨儿给她开张扬了一鞭子,余夫人心里怕是跟着滴血,不知怎么恨着,偏还发作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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