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该那样只顾自己感受、一味疯狂主动地追求你,无形之中给你造成了求取功名、门当户对的压力,这才把你推向了亲生父亲那里……”悔教夫婿觅封侯!那一出令谁都惊叹的“凰求凤”,只不过让爱情成了负担罢了!
“那又怎样?那不是很好吗!找到父亲我才过上了人的生活,我现在这样很好不是吗!我是纥石烈子仁反败为胜的关键,是金军南征在东线的第一功臣!思远,我需要你知道这一切,我东方文修,摸打滚爬了这么多年终于成功了,比付家少爷还要雪耻得彻底,比建康每个少爷都活得扬眉吐气,我要将对不起我的那些建康人一个接一个地踩在脚下,逼迫他们跪在我面前磕一千一万个头求饶,接下来我便会带骑兵杀进建康城中去,你在我身边看着,你嫁给我思远,我要让他们看见,最后娶到你的人是我……”他笑着望着这个年少时就想娶的女人他情难自禁,一边给她解除绳缚,一边找衣衫要给她换上。
“你,疯了……”思远察觉自己还有气力,挣扎着想开门逃走。
“思远!在我身边!”东方文修蓦地一把抓住她的肩胛,“那些家国的东西,跟你们女人,特别是跟你这种漂亮女人,有什么关系?你安心做我东方文修的夫人,脱去宋人的衣衫,换上金人的,嫁给我,我们有快二十年感情了可以很幸福……我特别想看看,你穿金人的装束,是怎样的好看……”激动地攥回她本已开了门的手,他脸上肌肉抽搐,面色变得通红。
“那不可能!”贺思远只觉他力大无穷……是的他天赋异禀膂力过人,所以他是掀天匿地阵射月弓的宿主……他明明该比她更有家国观念才对,为什么偏偏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冷血无情,一时间愧疚更甚……平素就未必比他高强的她,如今重伤在身完全不是他对手,被他蛮力径直按倒在地,金人女子的衣衫由着他径直往她身上推送:“脱了,脱了!咱们今天就成亲!”
“你可知道,这衣衫,是左衽,我汉家该是右衽,如何可以……你想雄衣锦归,不应如此,视气节于不顾,你失去自己便罢了,不该连我都想改变……咳咳……”她贺思远,不仅是他们眼里建康城能文能武的风流才女,更加是……她更喜欢被人称为小秦淮的十四当家。
“你有别的男人,是不是!你一直就不是只爱我,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李君前!是不是!”他原先只是压住她四肢,后来为了阻止她说话按住她脖子,最终却因为她的再三拒绝而怒不可遏,眉毛一根根竖起,脖子上道道青筋。
贺思远从一开始剧烈地咳嗽慢慢变成苟延残喘,拼命想摇头想说话想挣扎却如何抵得过一个暴怒中的东方文修,便那时,凛冽的冬风直接推开了房门,吹来她曾最喜欢看的漫天纷纷扬扬的落叶,思绪一瞬回到了若干年前她摔倒的树下,鲜血淋漓,意识浑噩,为何不在那年树下,就让思远死啊……
“阿财,救我……”梦境和现实,她都用尽力气沙哑地求救,印象中,好像是一个美好的少年抱起了她,然后她认定了要对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原来从那时起就是个错,如今他充满愤怒的双手,她拼尽力量也不能从自己的脖颈移开,只能渐渐地失去了抗衡的气力,生生听见自己的喉骨在他手里断,呼吸困难,直至窒息,那个美好的少年,却再也不能来救她了。
“是李君前,一定是他,是他!啊啊啊!”那时贺思远抓住他的手已经缓缓垂下,东方文修竟一直没有觉察还在死死掐住她不停地用力,他不懂为什么她会变卦,明明他功成名就了来迎娶她,她却不要,很显然她心里有另一个人,一定是李君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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