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决定这么做了,然后才开始考虑那可行性——

        “然而,国师夫人她毕竟不是死囚。若有好事者捕风捉影,对皇上告状,称微臣未曾取得国师夫人同意、此举缺失医德。又如何是好?”——岂不知这比医术差的说法更影响他声名?他忽然间想到了这一点,当即打起了退堂鼓,语声发颤问太后。

        万御医此人所谓的重视名节,其实还是最重视医术方面。治不好病那个污点容不得,这种医德相关的风险反而敢冒,还差点就没意识到、其实医德问题更大会让他跌得更重——只因为,治不好病的事“必然”会影响他仕途,而试药只是说“有可能”会触发医德问题,“有可能”和“必然”天壤之别,但凡是人,总是会存着这个可能性的侥幸心理。万御医隐隐应该也懂,这个可能性发生与否,取决于吟儿自己的态度。

        “谁说未曾取得国师夫人同意?国师夫人她,当然是同意的。”太后笑而摇头,说出了这句他想听到的劝解,“试药这种事,只要那人本人同意那就不算无德,你面对皇上之时,原本就该一口咬定,这除了哀家的授意外,还是国师夫人自己的想法,多找些‘目击者、知情人’,证明国师夫人是自愿的。一旦你们的言辞稳定,好事者捕风捉影便是胡说,皇上必然还是宁愿信你。”心照不宣,好事者是张御医那帮人,他们放聪明点、不会乱说话,一不留神搬石砸脚,反而推远了皇上。

        “太后说得对。”万御医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他在宅心仁厚的皇帝那里,医术和医德都已经完全过关,“可如果,国师他不相信呢?”他冒出一个又一个疑问,一点一点地查漏补缺,实则却已是深深赞同了太后的想法,无回头路。对他来说,此刻只剩下洪瀚抒这一关、要攻克。

        太后笑道:“控制舆论的能力在皇上,在我们。只要皇上信任你,完全可以回护你。”否则,你万御医会这么在意皇帝,说了那么多句话全是在解决皇帝的信任问题?你自己也懂,皇帝最要紧,“日后国师会说什么,你完全不用担心,他再怎样得民心,无凭无据没人会信,你大可说国师他爱妻心切刻意归罪,人之常情。多找些人证明你,即可防备着他。”

        万御医一想也是,只要得到皇帝的信任,还怕不能主导舆论?何况届时成就都做了出来,国师再怎样骂你医术差或缺德,你毕竟造福了这么一国的人自证了医术,说自己的医德没问题清者自清也会有底气,久而久之,洪瀚抒的声音也会小下去。

        但思考片刻,却仍愁眉不展……“太后。微臣还是想,能不留下污点就不留下——让国师也相信国师夫人自愿是最好。毕竟,国师是皇上的贵宾,身份太特殊。他对皇上那么重要,不可因为微臣就生嫌隙。”

        太后对皇上的病情关心则乱,忘了考虑这一层。皇上他对国师那般依赖。那般交心,夫人因他而死已经令他感到很抱歉,再要他去引导舆论压制国师的不满,实在太伤害皇上了。皇上和国师之间若有裂痕,对西夏的国运也是极为不利的。

        “你说得不错,哀家差点忘了。是啊,为了皇上好,最好还是不要让国师和皇上之间因为这件事就有芥蒂。”太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与国师。不可各执一词,而必须达成共识。”

        思考片刻:“那便更需证实,国师夫人自愿。尽量说服了他——若国师问责,当时当地最是愤怒,你需事先编好故事、降了国师的怒火,让国师当时的悲大于怒,以便我们及时制伏国师——先制伏,再劝慰。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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