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知,万御医要拿证据很容易。但要有个能骗过洪瀚抒的故事,才可以皆大欢喜。

        毕竟,对于洪瀚抒而言,他是来求医的你为什么瞒着他私自改变了条件?这比说服李纯祐要困难得多,说服李纯祐可以用罗太后和百姓作为辅助筹码,用目击者、知情人和那个死无对证的凤箫吟作为主要筹码。可是想说服洪瀚抒……用什么?也用那个死无对证的凤箫吟吧?

        

        “要令国师相信,倒也并无不可能……”说到这里,万御医俨然比太后要洞悉得多,是以从此处的出谋划策完全靠他。半刻后,他便把他编造的谎言完整对太后说了一遍。

        一则。国师夫人会为了国师的前途考虑不想再拖累他,二则,国师夫人之所以自愿是为了给国师积德,三则,“相思”剧毒的存在此消彼长,因治好病一定会伤害国师,国师夫人自己主动放弃治疗;瞒着他,是因为知道他的脾气,不希望他制止。

        “这理由,完美极了。”太后点头称赞,“这第三点,最是重要,完全可以说明国师夫人为何自愿,也可以解释你为何不治她的病。”

        是了,如此一来,他不仅不是“治了却治不好她”,也不是“因她病情太重而特意不救”,而是“因她和国师此消彼长而放弃救”,也便是说,凭他高超的医术原本还是可以治好她的,但是为了国师能活,国师夫人自己恳求放弃——这个相当完美的说法,当日万御医在洪瀚抒面前临时发挥没说到这么完美,却被后续放出民间的舆论填补得无缺,原因便在,后续这么多天的舆论都是太后放出来的。

        “日后,国师会因这女子,得到皇上更多照顾和器重,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会因皇上的关系渐渐看淡,从而也会慢慢相信你的说辞。因为你编造的内容,天衣无缝,合情合理极了。”

        万御医一想也是,终于展眉。于是他与太后当日的密谈,首先决定以“特意试药”来保住自己治人从不失手的声誉和地位,同时以“造福西夏万民”和“太后首肯”等等来获得皇上的继续信任和回护,然后再以“国师夫人自愿”来挡住可能引起有关医德的声誉污点,谎言堪称天衣无缝,非但皇上坚信不疑,劲敌难以捕风捉影,纵使是那洪瀚抒,情绪缓过来之后都会采信,没什么所谓缺德的后顾之忧了。先解近忧,再除远虑,轻重缓急,全然算计。

        “可是,太后……适才微臣也提起,国师和国师夫人中了一种名为‘相思’的剧毒,此消彼长,是以他脾气暴躁得很,若然在问责之时发作癫狂,愤怒到什么理智都失去了,根本听不进这些解释……?”万御医提起了又一重顾虑来自阴阳锁。

        “你也说‘相思’是一人死而立解,届时国师夫人已然死去,哪里来的阳锁发作?”太后却比他缜密得多,短短一句,消除了这最后一重顾虑,万御医恍然,如释重负。“不过,虽无阳锁发作。问责时国师可能还是会情绪失控、甚至发怒伤人。平日里,你只需尽量远离皇上即可,若实在难以避开,也定要竭力保护皇上不受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