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所学院里都会有些行事高调得可怕的人物,穆雷就是其中之一。校园里有年轻健美的男远动员出现的任何角落,他都会留下足迹。他差不多被所有的运动俱乐部列入了黑名单,不少人都希望他干脆被开除。眼下他正透过一个镀铜望远镜观察互相打闹的赛艇队队员,攥在左手里的粗手杖一端深深地陷进沙地里。

        丹尼尔相当讨厌他,或者说相当害怕他——穆雷这一类人的行为模式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求你了,别让他看到你,我知道他一看见你铁定会像团鼻涕一样黏上来——”

        “朱利安!”

        穆雷挥着手,大踏步过来了。他靠着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道顺利地挤开另外两人,挽上朱利安的胳膊。“你没有错过埃里希刚刚的精彩表现吧?”

        “抱歉,但谁是埃里希?”

        “哦,你一定知道他!好吧,你们英国人似乎更喜欢叫他埃德。埃德.布洛赫,我们那位俊美非凡的舵手。”

        “那个犹太人?”休瓮声瓮气地问。

        “您不会也是一个纳粹支持者吧,蒙特古先生?听听您的语气,‘那个犹太人’——”穆雷靠紧朱利安,“我想您一定也注意到了,”他对朱利安说,手杖笃笃地敲着脚边的地面,“埃德的肌群就如同波利克里托斯的雕塑一样完美。那是人世间最为壮美的诗篇,凡人肉身上最接近圣灵的存在……”

        到达村庄的酒馆后,穆雷与他们分道扬镳。丹尼尔照旧要了苏打水兑威士忌,领着他们在角落里的一处座位安顿下来。“布灵顿*的那群人绝对不会找到这种秘境。即使明天德国人又要来轰炸伦敦,你们也必须尝尝这里的咸奶酪肉排。”

        朱利安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把有很些年头的滑膛猎.枪,丹尼尔说那是老板的祖父留下的。吧台里只悬挂着一个圆形的灯泡,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酒柜灰扑扑的玻璃上。留着络腮胡的酒保懒散地擦着杯子——在下午六点来酒馆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中大部分还是他不太待见的牛津学生。大约半小时过后,他迎来了更大的一群麻烦。

        “赛艇队的人竟然过来了。你不是说这是别人找不到的秘境?”休质问道。

        “他们又不是一定会影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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