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得很平稳,路上也没有堵车的情况,空一边数着车拐过了几个街口,一边想着经过警局时开门跳车的可能性,直到他看见车窗倒影里的青年露出了一副精明的神情。
“不要想着路过警局的时候跳车哦,车门锁住了。”
空心头一惊,惊骇地看着他,后者则露出一个无辜无害的笑容,仿佛刚才放话的人不是他。空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达达利亚一声。
车停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门口,达达利亚拽着空下车然后再次把他扛上肩头,手用力地按在空的腰部,生怕空跑了似的。空双手抱胸,满脸阴云密布,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心情极差。青年和前台说要找钟离,便径直从电梯上到了最高楼。等出了电梯,一个看上去有些青涩怯懦一头蓝色自然卷的女性便在门口等候了,大概是秘书。
“达达利亚先生,钟离大人已经在等你了。”她的声音像她的头发那般柔软,轻轻拂过空的耳朵。他应声好,便跟随她走入了公司里最大的双扇门,她打开其中一扇,等他带着空进去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达达利亚把空扔下,空跌在厚重的地毯上。空扭过头和青年一同望向中间靠窗的位置,一个被文件搭建成壁垒围住的黑发俊秀男人正头也不抬地处理文件。他看上去已有三十左右,处于而立之年的他相比年轻人多了份成熟魅力,像时间发酵下熟透了的果实散发出诱惑香味,又如巍峨壮硕的大山,周身围绕着层充满威严、磐石般不动如山的稳重气质。空看了半晌,情不自禁地看呆了神智,他的脸上悄悄浮起了两团浅薄红云——想必这个人就是钟离了,不知为何,他给空的感觉很熟悉,做过无数次的梦在空的脑海一闪而过。
“何事?”男人依然没有抬头,手上唰唰滑动的笔丝毫没有停下。
“那个借了高利贷跑走了的,我把那家伙的儿子带来了。”达达利亚说到高利贷三字时,男人才停下笔抬头望向他们。察觉到钟离看见空时眸中微微一动,然后还蹙眉目不转睛地看了空许久,达达利亚觉得钟离应该喜欢空,便趁机提议,“那个老家伙还不起,他儿子也还不起,我就想着把他带回来看看你会不会相中他。”
空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局促地避开了目光,他抿直了唇,紧张地夹紧双腿,手心冒出一层薄汗,像被野兽盯上的小兔子那样——任谁被一位身份地位都不简单且充满魄力的人这样盯着,都会如坐针毡吧。
达达利亚双手托住空的两条手臂把空拉起来站直,转到钟离面前,他掰住空的下巴,迫使空面对男人直晃晃的视线。空瞬间四肢僵硬,肚子又隐隐抽痛起来,像个受惊的小动物移开目光。他继续说:“你看如何?钟离先生。”
钟离看出了空的紧张局促,收回了露骨直白的目光,他用手扶住额头,略有些无语:“在你看来我是这种人?我暂且还不需要,把他带走吧,或者你安排个工作让他慢慢还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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