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支绿雏菊有些干瘪,和白色满天星一齐被人拢在长锥形的玻璃花瓶里放在桌子正中,周围飘荡着微苦的清新香气。

        说是香气也不准确,迪蒙扫了眼焦黄的根茎,瓶底的水也变得浑浊,再往上,细小的浅绿花瓣垂着头一副蔫软模样。

        这些花已经在这放了许多天,该换水,或者应该把花换掉。

        他伸手,刚想拿起花瓶,敏锐的耳朵却先一步捕捉到轮椅滚过地板的声响,下意识转过身,女人也看见了他,笑着轻声喊自己的名字。

        迪蒙,欢迎回来。她从前不总这样,在管理局时她少用这样轻柔缱绻的语气喊自己,关心的话语因为自己的拒不配合难免带上些命令式的强硬。

        那段时间他整日陷于焦躁中像根绷紧的弦,比自己的养父更警惕躲在暗处的敌人,没有多余精力对人露出和缓神色。万幸,他在阴险狡诈的党争中保护了亚伯一次又一次,一如他当年领着衣着破烂的自己走进了温暖的房屋。

        一切都解决了,他想。

        迈开步子走近女人,顺手从放在沙发的包里拿出今天下班时路过亚伯家带上的东西——他活泼的义妹总有许多精力,这些都是最近沉迷烘焙的女孩对兄长的小小报复。谁叫他总是拒绝自己去他的新家拜访。

        “这都是你妹妹做的吗?”女人接过大包的精巧糕点,孩童般张大眼睛,“之前也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她是不是叫薇拉?有空的话你该请她过来玩呀。”

        迪蒙望着她眼里止不住的惊喜,顿时觉得身上的疲倦也轻盈不少。对他来说工作并非总是令人愉悦,他学不会勾心斗角拉帮结派,每天都能听到背后窃窃的指摘。

        而眼前的人只微笑着仰头看向自己,浅色的瞳孔萦着雾气,翘起嘴角说着欢迎他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